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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加拿大終結(jié)我的藝術(shù)之夢

2017/04/05 14:33:23 編輯: 加拿大 瀏覽次數(shù):282 移動端


??? 不顧“西方藝術(shù)家不好當(dāng)”的傳聞,最初來加拿大的時候,我琢磨了很久怎么給自己掙一個“時裝設(shè)計師”的頭銜,因為那是我自小就有的心愿。學(xué)校還沒有開始申請,我遇到了音樂人維斯,我的藝術(shù)家的熱情才開始有所收斂。

??? 我是在多倫多的地鐵里遇到維斯的。

??? 我們的店在多倫多商業(yè)大廈的地下食品廣場里,廣場直通到地鐵。那天站里空蕩蕩的,只有不多的幾個人在等車。我拖著站得僵直了的腿,向一張長椅走過去,迎面而來的一個人也在向同樣的長椅走來。

??? 我在椅子的一頭坐下后,余光感到那個身影似乎還在站著,出于好奇,掉轉(zhuǎn)頭去看。那個人正彎下身,打開隨身攜帶的小箱子,試圖取出一些散亂地堆在箱子里的文件。文件掉在了地上,他一邊關(guān)箱子,一邊慌亂地去揀到處都是的紙張。

??? 我不由得笑起來。因為他一蹲下,他的長拖拖的風(fēng)衣將紙片掃得更遠。那個人這時才轉(zhuǎn)過身來,看到我,友好的孩童似的微笑,剎那間好似花朵一樣毫無保留地綻放開來。

??? 就這樣,我們認識了。在名片上他叫維斯,是個作曲家兼音樂制作人,他辦公的地點正在著名的CBC廣播電臺大廈,離我打工的大樓不過十幾分鐘步程。

??? 因為離得近,維斯經(jīng)常在上下班或者午休時間抽空來看我。我們總是坐在同樣的咖啡店,因為從這里奔到我打工的餐館,只有五分鐘的路。經(jīng)常是他的面前堆放著三明治、咖啡、書本和一大堆紙片,他不吃不讀也不看,只是熱烈地和我探討各種學(xué)說和問題。

??? 說實話,我那點英語底子哪里是他的對手,就算是我知道薩特波娃馬斯洛福樓拜的,用英文談?wù)撍麄冞€是有些困難。所以我更喜歡鼓勵他談?wù)撍囊魳泛驼軐W(xué)。他不但對西方各國的古典哲學(xué)家和作家如數(shù)家珍,還經(jīng)常語出驚人地說出老莊孔孟說過的話,令我刮目相看。他終于向我展示了總是寶貝似的跟隨著他的小箱子,原來都是書和手稿。報紙、餐巾紙、包裝紙……任何隨手可得的紙片都是他即興創(chuàng)作的材料。

??? 他創(chuàng)作的歌曲“順流而下”描寫的是他“歸田園居”時和一條狼狗和一只瘋狂的鴨子的幸福生活?!按┻^這片土地”鼓勵人們探索和珍惜加拿大這片美麗的土地;“點亮蠟燭”是給在黑暗中探索的人們的一點鼓勵和希望;“夢”表達了他對做“地球人”和過“地球日”的希望。“世界之間” 宣揚的則是世界和平。

??? 愛國主義、愛護地球、回歸自然和人類希望,是他的所有創(chuàng)作的主題。他的歌曲在我看來不但歌詞優(yōu)美,更有極真摯高尚的情感和境界。和維斯聊天,讓我感受到這個城市的物質(zhì)現(xiàn)實的外表下智慧理性的一面,是一種很充實的感覺。

??? 一來二去,我對維斯有了更多的了解。他告訴我:他兩年前從西部的哥倫比亞市來到多倫多,一個人;他離婚好幾年了了,一個女兒在上大學(xué),兒子已經(jīng)工作,他不是很被需要;他原來在哥倫比亞城有一個自己的音樂制作室,后來他的生意伙伴卷款潛逃,去向不明,他破產(chǎn)了,于是孑身一人來到這個城市重新開始。他習(xí)慣了郊區(qū)田園飄香的生活,多倫多這個大都市讓他覺得呼吸困難。突然就在那么一天,一個穿著彩衣的東方女子的心無城府的微笑,好象春天,令他第一次體會到這個城市的久違了的人情味。

??? 我尋思著為什么“那個東方女人”的微笑有這么獨特的魅力?也許是東方女子總是代表著溫柔和女性,一種與這個職業(yè)化和商業(yè)化的城市有所不同的色彩吧。

??? 維斯過生日的時候,堅持請我去他“家”。他住在西行的地鐵快到盡頭的一站,下了地鐵還要轉(zhuǎn)街車。維斯來地鐵站接我,我們決定走路到他的住處去。

??? 在多倫多住了快兩年了,還不知道在城市的一個角落有這么幾條街和這么一些人群。這是我第一次踏入以波蘭人、德國人和立陶宛人為主的聚居區(qū)。德國人將他們聞名的香腸制造術(shù)帶到了世界的各個角落,被各式各樣的香腸裝飾的小店像一個香腸藝術(shù)博物館;波蘭式的巨型的各異的面包和點心店在街的另一面遙遙相應(yīng),和市中心相比,這里的店鋪既不繁華也不喧鬧,他們的存在仿佛只是為了方便社區(qū)而不是贏利。就在這個和他的安靜和遁世的哲學(xué)相適的小街,維斯租下了他的小屋。他的居所在頂樓。我跟著他走了無數(shù)道彎彎曲曲的窄樓梯,才見到他的房間。他的活動場所由兩間由一道門連在一起的房間組成。像這個建筑的其余部分,頂層的房間古舊斑剝,仿佛多年失修的古堡的一個被遺忘了的角落。

??? 為了我的到來,他顯得興奮而忙亂。說是要給我做他拿手的墨西哥風(fēng)味的“塔哥”。他在廚房里忙亂的時候,我有空打量了他的這間所謂“客廳”的房間。中等大小,里面擺了一張顏色不明的圓桌、兩把椅子、一把古典型吉他、一個用幾層木板組成的簡易書架,擺滿了書和舊唱片;一個黑漆漆的不知干什么用的柜子貼墻而立,上面懸著兩幅印度的紡織工藝品,隱約可見上面的灰塵,仿佛掛了一個世紀那么久的樣子。

??? 去掉那個柜子和墻上的裝飾,他的房間讓我聯(lián)想起凡.高的“臥室”和那副著名的“吃土豆的人”。

??? 即使我的作著銷售員工作的“香蕉人” 朋友文森的公寓,也是坐落在繁華高檔的市中心,雖然他從不下廚,嶄新摩登的廚具卻是一樣不缺。于是我想當(dāng)然地以為除了我們這些新移民,當(dāng)?shù)厝说幕旧钇鸫a應(yīng)該是文森那樣的才對。雖然我從他從不離手的黑舊皮箱上判斷,維斯不是什么有錢人,但是他的住所條件的簡陋過時還是大大出于我的意料之外。

??? 威爾終于從廚房里出來了。擺上桌的,是一疊比我們中國的春餅還要大的薄餅,另一盤里盛著由碎牛肉、熟軟的豆子和辣椒等燒成的雜碎,飄著牛肉的香味;然后是一瓶紅酒和蠟燭。他倒了一杯酒給我,我們碰碰杯,我祝他生日快樂。就要舉叉了,他說等等,然后走到墻邊,把那個黑漆漆的柜子的桌面一掀掀到墻上去。一臺說不出顏色的機器就端端正正地鑲嵌在桌底。那整個“桌子” 原來是個多少年前的電唱機。他調(diào)好指針,輕快的鄉(xiāng)村音樂就從那個古舊的合子里流出來。

??? 他的房間里沒有電視、電腦,他也沒有手機,這臺唱機大概是他唯一可以接受的“電器”了。我不知道是因為他的貧窮呢,還是因為他的純粹的“回歸自然”的理想主義?

??? 我吃了一個他遞給我的卷子,就沒有什么胃口了。不是食物不好。不知為什么我覺得有些失落。他的古堡式的居所、古董的唱機、自制的泡菜和他的坦然自若的與“貧困”為樂的態(tài)度,讓我失落。我也聽說過加拿大的藝術(shù)家的日子不好過的說法,但是在我的眼里,維斯的才華和人品不是一般的流浪和所謂的藝術(shù)家可比的,難道連這樣的藝術(shù)家也無法維持一份體面的生活嗎?

??? 就在他的生日過后的三個月的一天,我又接到了維斯的電話。他聽上去很不振作,聲音沙啞地告訴我,他已經(jīng)被迫從他租用的CBC的辦公室搬出來了。他的生意一直沒有什么進展,他不得不宣布破產(chǎn)。我聽了并不覺得過于驚奇。我知道以他的為人和哲學(xué),他不會是商場中的贏家。在中國,以維斯的事例,大概有人可以借此為“知識分子”的不良待遇而叫叫屈;在這里,個人的得失沉浮大概是不好抱怨政府的。但我還是替維斯抱不平。

??? 后來我搬去了另一個城市,和維斯的聯(lián)系就很少了。有一天在整理舊物時翻出了維斯的一張碟片,這才又想起了那個如“西部歌王”王洛賓一般的音樂人,他的一無所有、和他的拯救地球和人類的胸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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